判若两人 - 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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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新:常年遭受折磨的尊严脆弱到极致,终于耗尽最后点滴。曾宇翩一夜之间心死如灰,不仅仅是顺从,而是成为一个玩偶,身体任人摆布,心腐烂其中,没有魂魄栖息。

    可眼前这个人,却用顺从来忤逆,用迎合来嘲讽,自毁尊严反而无可冒犯,坚不可摧。

    “曾先生,不要刻意激怒曾总,他此前除了……染指你之外,并不会使用多余的暴力,刚才如果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想说刚才是我的错?”熟悉的嘴角一斜,笑道,“我很感激你刚才那点骨气,你不用担心曾宇禅,他很快会适应的。”

    “适应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一个不知耻的垃圾。”

    房门打开,女看护本能地倒退一步撞进男看护怀里,清清喉咙推着轮椅上前交给庞列,转而收拾房间。男看护勒住伍湖的腋下,把他半搀半抱地放进轮椅,用毛毯盖住他赤裸的腿。

    “再拿套衣服,缝针回来我要穿。”伍湖歪向右侧,右肘拄着扶手,一手压住止血布,一手向后伸向男看护,“你,我不知道你叫什么,你身上有烟味,给我一根。”

    男看护看向庞列,庞列略一迟疑,点点头。

    点燃的香烟递到伍湖嘴边,伍湖深吸一口闭眼含住,抬眼看着最近的一个监控摄像头由远而近,向它呼气。

    “曾先生。”庞列立刻取走他的烟,“别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紧张什么,他又不一定就坐在监控后面。”伍湖冲镜头扬起手勾动手指,“就算在,又怎么样?”

    酒吧瞬间一地狼藉。

    曾宇禅挽起衣袖擦干手臂上的酒,把毛巾扔回调酒师怀里。

    监控墙上,曾宇翩的身影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,沾着血,带着被凌辱的证据,若无其事,悠然自得。

    想折磨曾宇翩太容易了,他人生的前二十多年过于平坦顺遂,他完美、骄傲,自尊越高,越容易遭受侮辱,从娇子成为囚徒没有打垮他,他还在等待机会向父亲辩解,但被血缘强暴能让他不断重温地狱。

    曾宇禅迷恋上了这样的泄愤方式,曾宇翩越痛苦他越兴奋。幸运的是,高傲如曾宇翩从来不会放弃反抗,从来不会对他施加的乱伦之苦麻木,即使后来出现过端倪,曾宇禅也能操纵庞列让他继续就范。

    但这一切,都已随着曾宇翩的记忆死去。

    不可能杀他,又伤不到他。

    第4章 判若两人

    庞列把鲜红的酒精棉扔进垃圾桶,伸长胳膊把镊子递给男看护,托起伍湖的下巴让他仰头,查看伤势。

    “我看见柜子里有酒。”

    庞列转动眼球与他对视,直起腰摘下手套走到药品柜前,打开玻璃门拿出红酒和一个纸杯,倒了半杯给他:“你开始恢复记忆了吗?”

    伍湖含着酒压低一侧眉毛抬高另一侧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庞列重新戴上手套,从男看护捧着的托盘里拿起针,分离的皮肉被牵引到一起,缝线穿梭的震动透过乳胶手套传递给手指,伍湖一声不吭,室内安静得只剩呼吸声在口罩之下回荡。

    庞列接过递来的剪刀剪断缝线,与缝针一并递回,伍湖的视线跟随他的手指荡过去,男看护立刻倒退一步。

    伍湖皱眉:“你怕什么?”

    庞列用棉球再次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:“你曾经在这里尝试自杀。”

    “我更有可能死在别人手里。”伍湖转向柜子,对照玻璃扬手梳理凌乱的头发,从头顶抓起一把轻轻向上一扯,“就没人给我理发吗?这么长,又闷又热。”

    他手指苍白,把头发衬托得乌黑,庞列记起手指穿过他头发的触感,摘下口罩:“如果你想,我可以帮忙,只不过不会太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无所谓。”伍湖松开手指,长长的刘海落在眼前,他鼓了一下嘴角,吹开,“再给我倒杯酒。”

    他下唇有一道裂口,血色暗红地凝固着,被酒水滋润,冲淡。以前曾宇翩只肯喝一杯来麻醉自己,也许拒绝酒精能让他挽回一丝掌控感,也许只是因为残留的尊严太重要了,他担心稍微放纵就会堕落成酒鬼,宁可清醒面对现实,也不愿失态地醉生梦死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伍湖放下纸杯,“动手吧,就来一个曾宇禅那样的发型。”

    庞列下意识地看一眼监控镜头闪烁的指示灯,找出剪刀,用手指夹起一些刘海剪掉,如此重复。垂着眼睑的面孔失去神情,变回了他熟悉的那个曾宇翩,但利落的发型却加重了陌生感,等到四目相对,就完全是看着另外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不错啊,你有双灵巧的手。”伍湖挠挠短发,吹掉掌心的发茬,抓住庞列的胳膊起身。庞列反握他的手臂,绷紧肌肉担着他站起来,盖在他腿上的毛毯滑落,下体在衬衫下摆的遮掩下隐现。

    庞列下意识想攥住他从自己衣袖上滑开的手,最终放任自流。

    “带上酒和杯子,我要边喝酒边泡澡。”伍湖走向门口,“哑巴,待会儿把我的衣服送到浴室去。”

    他转身看着庞列:“愣着干什么?”

    庞列拿了酒和杯子走出医务室,伍湖和男看护正等在不远处,伍湖背对他,左手手指展开、蜷起、握住,慢慢摇晃手腕。

    “伤口疼?”

    “痒。”伍湖看他一眼,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他腰板挺直,脚步连贯,但依然像灵魂和皮囊无法协调,明明肉体虚弱,走得很慢,又透着一股强硬,不需要依赖任何人、任何东西。

    伍湖在洗脸池前洗去脸和脖子上的血迹,叠加的手指勒痕更加刺眼,庞列下意识地问:“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你指被打还是被干?”伍湖脱下衬衫扔到一边,坐在浴缸边缘,“没死没残,没事。只不过曾宇禅床技欠佳,操得我一点儿都不爽,还疼得要死。”

    热水的蒸汽在他身后慢慢上升,使他看起来那么不真实。他完全暴露的阴茎,顺服地垂在胯间,似乎像以前一样在等待手掌的爱抚,但他的眼睛是冷的,嘴唇也没有发出邀请,而是说着刺耳难听的话,折磨人的神经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男妓一样?”

    “反正不配合也会被干,配合了我至少可以舒服点。”伍湖抬腿跨进浴缸,“当然了,我没料到他会阳痿而且恼羞成怒动手揍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真的跟以前完全不同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详细说说。”

    曾宇翩痛苦的面孔从眼前掠过,庞列摇摇头:“你不知道也好,我不想你重温。”

    “重温什么?”伍湖撩起水洗了把脸,枕靠在浴缸边缘,“我失忆了,也不过就是听一个跟我无关的故事。”

    “以你现在的性格,可能会鄙视以前的你,我不希望……”

    “以前的我受到的折磨没累加在现在的我身上,我没资格评判他。”伍湖嘴角带笑,“曾宇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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