潜龙勿用 - 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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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,青楼里顿时一片混乱。

    龟公闻声跑上前,扶起老鸨,一声号令:“来人!”四处守着的打手立刻气势汹汹地上来,把白则围在中间。

    白则皱眉,“这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打手们不说话,老鸨坐在那儿疼得两眼模糊,没人回答他,倒是又有别的声音在醉醺醺地喊:“沈爷,这笔账该怎么算——”

    沈爷?

    打手们横眉怒目,这架势,在白则看来就是非打一场不可。

    白龙在东海闹了几十年,还未有人敢闹到他头上过。微一瞥身后,眼里杀气腾腾,根本不顾怀里小龙虾的拼命阻拦,向后一个回旋踢直接把人踢出十尺开外,撞碎了一路桌椅凭栏。

    再向右,抬手挡住了一记勾拳,以牙还牙,又发了狠将人推出去,撞上合抱大柱才算完。

    楼内一震,啷当一声碎了一口青瓷瓶,梁上灰尘簌簌落下,台上美人落荒而逃,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顿时缩着脑袋躲进角落。

    白则勾唇嘲笑,都不用回头,伸出一掌将冲过来的另一人拍至倒滑出门外。

    “疯了你!”龟公惊得大喊,“都来人哪!——”

    动静太大,后院里的打手伙计都闻声赶来,只见一个白衣小公子站在中央,背对众人,负手而立。

    龟公叫道:“给我拿下!”

    霎时人声涌动,打手们沉下身,作势就要奔上前。

    “慢着。”

    正对舞台的二楼中央,湘妃竹帘下的雅座里,传来这样沉沉的一声,透穿耳膜,所有吵嚷的声音都默契地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白龙转过身抬头看,只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青瓷茶杯,从帘后伸出,用手腕慢慢挑起一边竹帘,露出半边穿黑衣的身子。

    几个龟公、打手齐声恭敬道:“沈爷。”

    那人没回应,掀帘的手顿了顿,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那手漂亮好看,指节长、指骨细而有棱角,衬得整只手既饱满又嶙峋。比例恰到好处。白龙长到九十多岁,没见过这么完美的手,一下子什么都忘了,呆呆地看着。

    那人笑了一下,说:

    “把他带上来。”

    白则是自己上去的。

    他随手折了人家的胳膊,打手不敢碰他,那龟公翻着白眼在前领路,到了二楼那间雅座房间前。

    “公子请。”

    推开门,光线一暗,白则微眯起眼,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坐在竹帘旁的茶桌前。

    再睁大眼,简直都快忘了呼吸。

    这男人的皮囊生得惊艳。即使在昏暗的房间,肤色依旧显白,黑发披散遮在脖后,丝丝缕缕夺人目。又恰集了人间最美的眉眼,十方秋水敛入眸中,抬眼望过来时,水色微动,漾起层层涟漪。

    像东海的秋波。

    白则心想,他也太好看了。

    他站在那忘了行走,懵懵地望着美人,美人亦含笑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怎么?”美人开口,“过来坐。”

    白则有些僵硬地走过去坐下,仍直勾勾地盯着人看。

    美人不再回应他的目光,伸手为他斟上一杯茶,眉尾微挑,像是不屑。

    “我是这间楼的东家,姓沈。”

    白则呆愣愣地接过茶,拿在手上不知该如何去喝。

    纠结了一会儿,他规规矩矩地用双手端起杯,细细抿了一口。

    前一刻还满身凶气,现在乖得像只兔子。

    沈渊心里发笑,本就无意控制,脸上显出个七八分,说:“刚在楼下,你砸了我的场子。”

    白则无辜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那些个受伤的打手自不必说。光这开裂的雕花梁柱,用的是岭南金丝木,千金难求;砸废了的桌椅用的是老酸枝;那碎了的青瓷广口瓶是前朝官窑;再有一应勾丝帷幔,都是用冰蚕丝织造而成,件件价值不菲……”沈渊慢条斯理地道来,末了一抬眸,“你打算怎么赔?”

    胸膛微微发振。白则认真地想了想,说:“你要多少金银珠宝,我都赔给你。”

    沈渊的指尖敲着杯子边缘,闻言一顿。

    “我不稀罕那些。”

    这回答出乎意料,倒让白龙犯了难。

    他竟觉得紧张,问:“那……那要怎么赔?”

    沈渊笑弯了眼。

    这条龙该是第一次来人间,不知掩盖龙气,打他进门起,沈渊就知道,这楼里来了一条龙,还是一条年轻的、矜贵的、懵懂的小龙。

    龙进了蛟窝,这可真是……

    他坐在椅子上,长长的乌发一半挂在椅背,一半顺着滑下来,在胸前铺开,有几缕钻进微敞的衣领里,他一动,就跟着落进去。

    沈渊朝白则伸出手,勾勾手指,这条白龙像着魔了似的凑过来。

    躲在衣服里的小龙虾警铃大作,用钳子狂戳他的腰,他一点也感觉不到。

    眼前是刚被茶水润过的唇,唇色微红,白则忍不住盯着看,喉结滚动了一下,身体有点不自然地燥热起来。

    沈渊开了口,是略带喑哑的嗓音:

    “你得陪我睡。”

    第3章

    气氛忽变得暖湿暧昧,湘妃竹帘的间隙里透进来几道光,落在美人的脸上,与影交叠。

    骨头都分明,轮廓有棱角,全然长开了的模样,该成年了。

    沈渊伸手捏住白龙的下巴,往自己这儿带,指尖忍不住摩挲了几下。

    这幼龙的肉,可真软乎。

    白则还愣着,没别的反应,只心想:他这么大个人了,怎么还要别人陪着睡?

    可到底砸了人家的场子,确实得赔。

    于是他说: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龙的年龄与人不同,九十多岁还刚是少年,折算成人的,也不过十六七岁。

    东海龙族对于那方面的教育,总因某些原因而颇为避讳,白则对睡觉的认识还只停留在盖被子闭眼的程度。

    跟在美人身后上楼时,他还傻乎乎地想:这么早就睡了呀。

    这楼构造奇特,内里廊腰缦回,他都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,更不晓得怀里的小龙虾什么时候钻出来爬走的。美人停步,他也跟着驻足。

    进了房间,先闻到一股缠绵的香。满目青纱暖帐,一张大床摆在中央,占去六分空间。

    白则还没来得及细看,腰上忽然一紧,天旋地转,紧接着就被扔上了床。

    锦被松软,倒也不疼,可脑袋晕乎,他下意识抱怨:“你干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沈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抬腿跨上床,把他的腿分开,用膝盖顶住。

    白则有点疑惑了,但还是乖乖地没动。

    衣服被扯掉,裤子被脱下,他终于觉得不对,刚要开口,美人已经重重地捂住了他的嘴。

    黑沉沉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可供捕捉的情感。沈渊看着这条被剥光的龙,经年仇意涌上心头,牙槽磨得作响,俯下身一口咬住他的脖子。

    龙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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